钦.

我的生命不过是温柔的疯狂 眼底一片海
我却不肯蓝.

岌岌可危 1









  大殿内月光倒囊入水,一人舞在其中,众人同衣皆望观之。那人身姿算不上极致妩媚,却窈窕韧劲,面遮白玛瑙钳勾黄金所做的半假面。


  贵族子弟应该不难认出,这假面相当昂贵,也就听书看书了解过,此等玩意儿,耗人耗时耗物,还耗钱。果真修仙之人,随随便便就可以拈来这些之前的玩意儿。


  台下现才还鸦雀无声,只盯着那身着红珠束腰轻纱的人灵动起舞,这会儿几个嘴快要憋烂的人开始聚在一起讨论了。可能他们自个儿认为自己的声音还算小吧,讨论起来那真是仗着高堂无人肆无忌惮。



  “不是都说这凤鹰舞需要九个长老中的地坤来跳么?京仙山的九个长老哪里有地坤的?”


  “没有地坤不知道找地坤?你傻还是京仙山的人傻?”


  “不是,寸兄,这就是你不懂了,赖不得苏兄。那历代以来,京仙山新收弟子的第一晚,跳凤鹰舞的,必须是九个大长老当中的地坤,那是有规矩的。”


  “那既然九个长老里没有地坤,这个跳凤鹰舞的人,是谁啊?——不会拽一个天乾长老凑合了事吧?哈哈哈。”


  “那都好说好说。只不过……为什么是地坤来啊?”


  “或许是因为,地坤可以修成仙的,法力大的,也少吧,做个珍惜的事物,拿出来迎新,对我们也是算……‘给新人一点面子’?”



  话还未落,一人转头,面前突然出现一张遮了半张脸的人,心惊还未表露,那人红唇微张,吐了他一口信香。愣是把人的惊叫给掐死抹去,堵在了嗓子眼。


  那信香不浓不淡,撩拨得相当到位。舞者又几步踱云,退回了中央圆空之天地。

  被吐了一口信香的那个新晋弟子赫然红了耳根,又碍于面子,正襟危坐,不敢再造次了,几个人围着咬耳朵的动作也停了下来,开始开打那人的玩笑,“什么啊?长老吐了你一口信香?什么味道的啊?”



  舞者不再注意这边,抬腿扭腰,似是顺着风在中央轻飘飘的转了一圈。月翩跹勾了一手兰指,视线不经意落在一个面上冰冷、似乎心思不在自己身上的弟子上。

  假面下的唇角扬起,他挪了步,几步过去,站在那弟子跟前,左边点了一脚,右边落下一指。


  那弟子仰头看他,舞者见了就收回手弯,又露出来手指尖,在他下巴旁轻轻勾了一下。弟子似是有点躲避,舞者来了趣儿,突然半跪在弟子桌前,肩头的轻纱红艳滑下,那遮掩下,被他人瞧得更像是舞者面前的弟子动的手,引来了一阵骚动和小声唏嘘。


  那被玩弄的弟子蹙了蹙眉头,好一张俊俏的脸上,可惜就是不笑。舞者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的将白皙圆润的肩头露出,假面下的眼睛看人带笑,右手趁人不备又做舞状去勾搭了那弟子的耳垂。

  得了两次便宜,这才心满意足的退了回去。


  竟没再用法力将信香从口中渡出,众弟子没见那人也红耳根,皆表现出一种未看到戏的失望。



  一舞毕,那舞者退下。

  将不就便会有九位长老上到高堂去。


  现在留下一百多名新晋弟子面面相觑,熟悉的人开始找熟悉的人打招呼,不熟悉的挨着坐,也就只有互不搭理。




  那几十节台阶的高台上,从屏障后出来了人,众人又欣然闭上了嘴。


  只见走最前方的大长老拂袖坐下,跟着几位长老也找自己的位置坐下。那高台分了两区,最中间的一区是三角长老的位置,左右各三个位置,是六角长老的位置。三角是京仙的主干,六角是京仙的分支,虽身份地位不同,但都是顶住京仙的梁柱,缺一可行,但最好不要失去一人。


  最显眼的,该是那个坐在三角第三角的人。他出来时正一脸无奈地跟唯一一位女长老说话,不知说的什么,反正女长老没怎么搭理他。瞩目的原因,应该在于其他八个长老都端着不说话。这会儿那第三角的长老正一脸百般无聊地低头变花捻于指尖玩。



  “都安静。”大长老发话了。


  语毕,他看了一眼那个坐三角的人,坐三角的人丝毫没有反应,片刻觉着气氛不对劲,便抬头去看,对上大长老的视线,他连忙碾碎那只小花,挂上笑容,推了推手,“你继续。”


  大长老轻声一咳,朝他道:“九师弟,你选的人,还是你说吧。”


  九师弟懵了懵,说:“惯例,不该是大师兄你来?”

  语毕,左边那六角长老之一拽了拽他的仙带,沉声提醒道:“肖师兄,你也不看看刚刚你选个人弄得那么……,你还是自己说吧。”


  话外话,大概是大长老丢不起这个人。


  那坐三角的人咬了咬自己的手指,想了想,也道:“也是,大师兄丢面子就是京仙丢面子。”



  凤鹰曲舞也不是不让他改,但今年这回,改得实在是太……不能言说了,不知道的还会以为京仙山这迎新的东西如此不堪入目呢。

  修仙之人修的就是清静,刚刚被他又吐信香又露肩肉的,俨然已经变得不太走正经路了。


  他是该挽回一点京仙形象。



  台下又纳闷起来,当真是让天乾的长老来跳的舞?那为什么不要女长老,而是三角的天乾男长老?女长老不该更适合么。


  台下一听大长老与九长老的低语,便懂了,原来传言,凤鹰舞是京仙用来当做地坤长老选徒用的,并不假。以前因为是地坤,所以很多弟子都会感觉地坤太软弱,教不到自己什么,就绝不选,这才用的这个法子,好叫被选中的弟子是哭是骂都得跟着地坤长老走。


  不过,这跳凤鹰舞的,九长老,不是天乾吗?为何还真的在此舞下选了弟子?



  “那不如先做自我介绍?大师兄。”九长老笑道。


  大长老脸色一滞,他这九师弟,最爱搞怪的就是颠倒规则性质。但这种流程变一变,也不是多大的事,倒就同意了。按着同门大小起身报声。


  “我是京仙大长老,傅乙。众弟子夜安。”

  “我是京仙二长老,陈法。众弟子夜安。”

  “我是京仙三长老,汪乐。众弟子夜安。”

  “我…我了吗?”众人这才发现四长老抱着一只猫,他不紧不慢放下那只猫,“我是京仙四长老,权棃。你们好你们好。”


  “我是京仙四长老,于细。众弟子夜安。愿京仙生活圆满。”

  “我是京仙五长老,文肆。我就习文,选文修仙的只有选我了,嫌弃也没有用的蛤。都晚上好。”

  “我是京仙六长老。”是那个女长老,她看起来五官柔和,却也不怎么爱带笑,“傅庚。夜安。”


  “七长老,无铭。众弟子夜安。”



  九长老笑了一声,他笑点起很奇怪,反正从九个人一同入门开始,他就对无铭长老的名字很感兴趣。很有趣。无名。


  “八长老。我叫晚焕。名字很好听我知道,我也感觉很好听,晚上好。”


  等八长老都坐下了,九长老还没起来,半天都还在笑无铭。被刚刚提醒过他一次的八长老再扯了衣服提醒他:“……赶紧。仪式早完早回去。”


  九长老这才收了笑,擦了擦鼻子,干脆的起身。再笑容洋溢,说:“都晚上好,我叫肖战。刚刚见过你们一面,其中有一个小道友我格外喜欢,长得可俊。”

  此时台下已经议论纷纷了,众人都看着那个被吐了一口信香的人,笑得那叫个猖狂,看玩笑从来不嫌事大,还说九长老那姿色,天乾可难找出这等,让他别羞。


  肖战却疑惑道:“怎么就是他了?我还没说呢。噢,莫不是刚才我用法力,吐了他一口信香?……那只是一时之兴,哈哈,其实……凤鹰舞里面,没有这个的啦……”


  大长老傅乙两指摁住眉心。


  六长老傅庚同样。


  肖战正正容颜,道:“香么?小道友?”


  那人被调侃得不行,衣着来看是个名门望族,恐怕再经不起周围人这样了,脸色也变得不怎么好,只见他站起来说道:“九长老何必如此开弟子玩笑?又何必瞒着大家,那一口信香……分、分明你就是地坤,何来天乾之身一说?我还…倒庆幸未被你选上!”


  众长老都是扬眉看那人。神情未定。


  肖战却从容,料别人,估计要面子,跟那弟子理论上了,可肖战不要,他最喜欢逗这种小正经,笑道:“噢?我也没说我是天乾呀。对外可没我的定义,是你们自行编纂的,自然而然把我编做了天乾,小道友何必羞赧这样,……不知的,还以为我怎么了你呢。”

  这话说得不清不楚,尾音还俏俏上挑。


  那人果真说不下去了,肖战不怒反倒还调笑,把人气得不行,坐了下去,周围人见他不高兴了,身份又是名门望族,颇为忌惮,倒也跟着闭了嘴。


  肖战视线挪啊挪,找到了那位自己勾搭过两下的小道友。这位小道友更正经,更经不起逗弄,要是他真的朝这位吐一口信香,怕是一舞都完不了,便要在这大殿上打一架作罢。


  肖战笑起来,笑得眸弯,吟吟作道:“那个……对,就你。耳垂我可留了门派印记,后悔也来不及。”


  台下的人纷纷向那弟子看去,那弟子果真摸了一把耳垂,神情飘忽不定,谁知道他会不会生气,反正肖战胆子大得很,不怕这小家伙像刚才那人那般咬人。

  众人眼下,那弟子的耳垂的确有一个红印,圆缺的一块,像姑娘家点在眉间的花钿。


  大长老又是头疼。

  低声道:“九师弟……你看看历届,谁他娘的会把门派印记标记在弟子耳垂上……”


  肖战嘻嘻笑,“我呀。虽然以前没有,但现在有了。”

  他转而对那弟子道:“我要你做我亲传弟子,愿不愿意咱们私下再聊——你叫什么名字?”


  那弟子片刻抬眼,死死盯着他,片刻启唇:“王一博。”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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